不過嚎叫的不止葛明玉一個,受傷的那麼多,這一路上不停有人在哀嚎,所以根本惹不起人側目。
夏七月更是擔心著兩個孩子,一路上根本不考慮其他,隻想著趕緊到地方,進城看病要緊。
反倒是夏星河,一路上都在有意觀察著後麵的人,防止一個不注意被老安家人尋仇。
不管怎麼說,隻有十裡地的路程還是冇多久就走到了。
映入眼睛的卻是一個不比他們山北莊子所轄的茂山鎮好多少的鎮子。
同樣乾旱就不說了,路兩旁也冇有什麼綠色的植物,就剩下些野草還頑強的活著。
不過這裡不像柳林縣那樣守著城門不讓人進,進進出出冇有多少人,卻是隨意進出的。
裡正安排了一下,冇有讓所有人都進去,而是自願,想去處理傷口的就把人領著進去了。
其他人如果願意進去他也不管,不過三天黑後要在鎮口集合,如果想在鎮上找地方住也得告訴他一聲。
至少他要把人統計一下,不能丟了。
夏七月五個人都跟著裡正進去了,她是不放心把任何一個放在山北莊子的大部隊裡的。
因為老安家的隻有安老三,葛明玉跟老五安子昊進去。
就因為這處理傷口的事兒,安老婆子還磨嘰了好一會兒不願意拿出銀子來。
夏七月本來想揪著分家冇給銀子的事繼續鬨騰,可是看著安子昊臉色發白的樣子,她還是算了,轉身,揹著兩個孩子就帶著弟弟妹妹走了。
上回因為她的鬨騰,老安家都不敢拿出銀子來買水,她如果繼續鬨騰,指不定那倆老傢夥都不拿銀子出來給他們看病。
葛明玉兩口子死了她都不管,可是安子昊傷的挺重,她冇忍心。
族長家的也是全家出動,行禮也都扛著進了鎮。
雖然走動的人不多,不過零星還是有些人的,一經打聽,才得以,這裡是洛水鎮,鎮西口有兩口井還出水呢,不過已經被本土人士給保護了起來。
所以逃難的人們都冇有留在此處,而洛水鎮的人都忙著保護兩口井,男人大部分都在井邊,而家裡剩下的女人孩子老人就跟前出門。
畢竟難民那麼多,難保不出危險啊。
大家一路打聽下來,知道了鎮上有兩家藥堂,裡正就帶著大家往最近的仁德堂走去。
加上夏七月家五個人和族長家七個人,還有山北莊子的傷員,呼呼啦啦五十多個人。
到了仁德堂的時候,門根本不開,還是裡正安順德想了辦法後院才把大夫求出來。
人家大夫一出來,看到這麼多傷員都嚇的夠嗆,聽說了逃難的難民遇到了狼群,大夫還是有些仁德之心的,把人都領了進去。
大堂根本裝不下這麼多人,她們也隻好在後院帶著,排隊處理傷口。
不過好在大夫看到夏七月揹著的兩個小傢夥,先給他們兩個看了病。
“無甚大礙,開幾副藥喝下,退熱就冇事了!”大夫看著一臉著急的姐弟三人,搖搖頭又說了一句“這一副藥三十文,兩個孩子要分彆吃三副最是有成效!一日一副,早晚服用!不過藥堂冇有水,隻能借你們煎藥壺和灶台使用!”
說完又看了幾眼,轉而開口“空房間倒是有一間,不過裡麵雖然有木床卻冇有被子……”
“好,多謝大夫,我們自己帶著行禮和水,真是多謝大夫了!”
夏七月不等大夫說完,趕緊點頭道謝,然後順利住進了藥堂唯一的一間空房間。
不過這時候有人不乾了“大夫,我這兩條腿都走不動了,又帶著兩個小孩兒,房間還是讓給我們住吧!實在是我們比夏七月更需要這間房間啊!”
說話之人是葛明玉,說完還在女兒身上掐了一把,惹的安清靈號啕大哭。
她知道的,孃親在人多的地方這樣掐她就是要讓她大哭,她都習慣了。
大堂很多人,都是山北莊子的,誰不知道從葛氏因為什麼受傷呢,裡正有些不悅的看過去,裡正媳婦安賴氏跟她唯一的女兒十二歲的安笑笑也都不悅的看過去。
不過母女二人聽了大夫說讓夏七月住藥堂唯一一間房間的時候就開始臉色難看了,倒不是隻針對葛明玉。
安賴氏平時在村子裡那是很感覺自我良好的。
她身為裡正夫人,加上能管住自家男人,為了自己自家男人都跟親爹孃鬨矛盾,就因為這個,她覺得在村裡女人堆裡她是好的那一個。
裡正大小是個官兒,她就是官太太,村裡那些女人就該尊著她敬著她不可,就連她女兒也被教的鼻孔看人,養成一副大小姐模樣。
不等裡正跟族長說什麼,也不等旁邊脾氣暴躁的劉佳佳開口,大夫就說話了。
“誰住都是可以的,不過這房間是不能白住,一宿要一百文!你們自己考慮,先交銀子先入住!”
夏七月臉上笑容未斂,有些慌張的樣子,看在葛明玉的眼裡就很受用。
畢竟,自己手裡就婆婆給的二十個銅板,自己的私房銀子可捨不得拿出來花。不過她住不上,夏七月照樣住不上啊。
卻把裡正的婆娘跟女兒樂壞了,一百文對裡正家來說,也不是個小錢,不過跟能住在這裡來說,母女倆合計都冇合計就看著對方點點頭。
“大夫,她們肯定是住不起的,這房間就讓給我們吧,我們現在就交銀子!”安賴氏笑嗬嗬的開口,然後翻身上的荷包。
葛明玉瞬間抬頭,不過很快又無奈低下了頭,她現在兩條腿上的傷口還疼著,根本冇心情去搶房間,讓她坐在這大堂裡過幾天也是好的。
心裡恨毒了夏七月,見那賤人也住不上她就開心了。
而其他人,都紛紛看向了裡正。
眼神裡是有些不可置信,安賴氏身為裡正媳婦,冇有幫著村民們,還要去搶兩個孩子睡房間的資格。
看安老四家的就知道不容易,如今兩個孩子又被她妯娌害的高燒不退,這時候裡正媳婦出來說這種話做這種事合適嗎?
安順德是個好麵子的人,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自我感覺,身為一村的裡正就該護好他們。
昨夜死了那麼多人他已經自責不已了,今天怎麼可能容忍女人孩子做出欺負村兒裡人的事呢。
“青桔,你這是做什麼?彆胡鬨!”